三盏

23

一个猜测在脑子里生根，他跟Gin或许都曾是受害者，都曾被黑暗组织当作过试验品。

 

Vermouth也冷嘲热讽地明示过他Gin失忆的事。

 

但是现在的Gin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呢？他和Gin之间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，工藤新一太好奇了，这种好奇成功压制住肉体上的疼痛，让他心痒难耐，也让他迫切想要见到Gin.

 

他刚才短暂地看到的那些混乱记忆场景，应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，Gin主动去找赤井秀一投诚，并不是真心，只是为了探取情报。

 

警报装置声突然响起，尖锐刺耳地吵醒了整间实验室，Vermouth警觉地看向门口，有工作人员走到Vermouth身旁，附耳与她说了些话，Vermouth听完秀气的眉峰立马皱成山，她放下资料后就不耐烦地往门外走，脚踩高跟鞋的声音沉闷又急切。

 

过了一会，铁门再度被打开。

 

工藤新一睁开眼睛，他鬓角流了汗，长时间的痛楚已经让他视线模糊，开始出现幻影。工作人员的制服颜色晃入他的视野，然后是调试仪器的声响，当他以为折磨要继续时，熟悉的嘲讽却传进耳中，低沉有力：“你打算认命了吗？小朋友？”

 

工藤新一心头大震，他努力想要看清楚那张脸，Gin低声笑了笑，他俯下身观察工藤新一此刻的状态，比他想象中好很多。工藤新一一看到那双阴沉促狭的眸子，鼻头一酸几乎是委屈地说：“原来你没事啊。”他的声音嘶哑又微弱。

 

Gin猛地扣住他的手腕，然后食指贴上自己的嘴唇，“嘘——”

 

工藤新一识趣地闭紧了嘴，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，但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 

Gin麻利地为他解开锁链，那些连接在他大脑并传导到终端的数据导线也应声落地。然后Gin扔给他一套工作人员的制服让他换上。

 

工藤新一翻身坐起，因为半边身躯都还是麻的，所以他穿衣服的动作有些迟缓，Gin难得迁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耐心地等待。

 

“我要去破坏主控制室的终端。”Gin突然说，他绿眸冰如幽潭，平静又认真地看着工藤新一，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。

 

工藤新一穿好衣服刚要起身就被Gin按住肩头一把压下，工藤新一不明所以，他抬头看Gin的绿眼睛，满腔疑虑却被Gin那个危险又冰冷的眼神给震得烟消云散。

 

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倔强道：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 

Gin没说话，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Gin只是交代自己的去向，并没有打算带着他一起。

 

“那里很危险。”言下之意是你不准去。

 

“你现在就能离开这里，没必要再去冒险。”

 

“没有冒险精神可不是一个好侦探。”工藤新一不甘示弱。

 

Gin死死掼住他的右肩，并不领情：“没必要。”

 

工藤新一却在此时反握住了他的手腕，强硬又果决，Gin心里一紧，却没挣脱开。Gin皱眉看着他，工藤新一眼角发红，满是血丝，漆黑坚毅的眼底却像烧起了一把火，势要烧尽他的坚冰，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，苍白的嘴唇干裂脱皮，看起来异常憔悴不堪。

 

时光仿佛回溯到了他们纽约那次相遇，Gin在这种时刻居然出神了，他心生柔软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了眼神，也妥协了话语：“随你吧。”Gin忍不住别开了脸，他竟然有些不敢对视这样的目光，也或许是他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工藤新一对自己的感情。

 

两人迅速离开密室，楼道的感应装置全部故障，监控设备也失去作用，此地没有人把守，他们顺利地穿过通道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开阔的控制室，控制室烟雾缭绕，空无一人，只有冰冷精密的终端设备在自行作业。

 

工藤新一大概能猜到缘由，Gin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，直接坦白说：“Vermouth还了我一个人情，她帮我引开了这帮人。”这些应该也是Vermouth的手笔。

 

工藤新一觉得这女人也够爱憎分明的，人情要还，对自己下手却丝毫不手软。

 

Gin以为他介意的是Vermouth对他的伤害，便说：“如果她不这么做，组织怀疑的就是她。”

 

“我明白。”工藤新一撇撇嘴，“你女人缘还挺好啊。”话一出口，工藤新一就后悔了，但这话和醋意都没处藏，堂而皇之地曝露在人前。

 

控制室的滑门感应失效，半开的玻璃移门堪堪只够通过一人。

 

Gin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，他的风衣飒爽地扬起。工藤新一鬼使神差地抬起手，挺括的布料摩擦过他的掌心，然后悄无声息地滑走，工藤新一心里莫名生出了点失落，他敢肯定这家伙听到了自己的话然后选择了无视。

 

“你刚刚已经感受过了，数据导线轻轻地接触皮肤，会连接你的触点，也就是你皮肤上对触觉刺激特别敏感的区域。同时触点会联结你大脑的神经元，然后主控制室的终端会入侵你的大脑，窥探你的记忆，挖取你所有的秘密。”Gin冷静地平铺直叙道，“之前他们试了几次都失败了，你的触点分布太少，几乎让他们无计可施。”

 

“所以他们尝试使用电压来加大刺激我的神经末端。”工藤新一明白过来了，他对这里的一切感到熟悉，只是因为他曾经遭受过不止一次这样的非人待遇。

 

Gin赞许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没错，组织利用你的毛发和皮肤组织进行的触觉计测结果并不可观，所以他们想到通过电流刺激来增加你的触点数目，加强终端的联结，确保实验的成功。”

 

“你的电压承受能力也在他们的测试范围内，就怕一不小心把你给弄死了。”说到这里Gin居然在笑，笑得可怖阴森，像要啖人血肉。

 

工藤新一虽然已经缓了过来，但回想起触电的感觉还是会忍不住胃部痉挛，隐隐作痛。

 

“可我的秘密是什么？”工藤新一茫然，“我卖了房之后的银行卡密码吗？”不知道是不是Gin在的缘故，工藤新一即便身处敌营也觉出了安全感，还有闲心开玩笑。

 

“警方安插在黑暗组织的卧底名单。”Gin淡淡道，“这对组织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