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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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琴新】一念之差

1

工藤新一实在没想到会再见到Gin。

 

服部平次喝多了正压在他肩头胡言乱语,身后的出租飞驰离去。昏暗的光线中,Gin就随意地站在对街的路灯下抽烟,身姿高挑的男人长发披肩,眉眼深邃,他叼着烟抬眼望过来,那目光轻飘飘的,却如利剑将工藤新一钉在原地。

 

他的头发又长长了,工藤新一不着边际地想。

 

Gin西装革履,人模狗样,工藤新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,那个男人又轻而易举搅乱了他的呼吸。

 

醉酒的服部平次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,脸朝下就要往地上冲,工藤新一忙扯住他胳膊把人架回来立正扶好,等安置完闹腾的好友,他再想去寻找Gin的身影时,发现人已经不见了。

 

工藤新一把服部平次平安送到家之后才打的离开。

 

车窗外光怪陆离的夜景转瞬即逝,静谧的氛围下,他的心跳随着脑海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起悬浮到了高空,闯着风声,将思绪缠成一团,扯出了旧日的记忆,回到了那段黑暗又腐烂的时光。

 

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半夜,工藤新一又做了场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,月亮爬得很高,工藤新一隔着窗户和它对望,又陷进了那场潮湿的梦里。

 

黑夜,暴雨如注,整个天都像被凿开了道口子。

 

工藤新一正在拼命往前跑,他脑子昏沉,寒意裹挟着疲惫让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,脚下绊到碎石直接摔进了眼前泥泞的水坑里,溅起的污泥混着雨水毫不留情地泼满了他全身,原先熨帖整洁的白衬衫此刻早已湿透,布满了肮脏的泥点。

 

身后突然乍起一声惊天巨响,冲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黑夜,矗立在雨幕下的冰冷建筑轰然倒塌,震响过后只剩一片残骸在雨中熊熊燃烧。

 

工藤新一没有回头看身后的爆炸,他被雨打得几乎睁不开眼。

 

呛鼻的烟味追进他嘴里,“结束了。”他喃喃自语,“…不要回头。”

 

工藤新一以身试险击垮了黑暗组织的阴谋,也摧毁了那些致命的药丸。

 

他刚趔趄地起身站直,一柄枪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抵住他的脊骨,让他动弹不得。

 

“还没结束呢名侦探。”Gin沙哑的声音就像蛇芯子一样让人毛骨悚然,寒意也有如实质瞬间爬上了工藤新一的身体。

 

“没有谁会是永远的赢家。”Gin恶狠狠地说,“死亡也很简单。”

 

负隅顽抗的困兽犹斗总是会让人乐见其成。

 

工藤新一刚想转身就被他狠狠禁锢住,宛如钢铁一般的力道将他箍在原地,无法转身。

 

工藤新一拼死从实验大楼里逃出已经耗尽了气力,他嘴唇发白,几乎是靠着这力度在支撑,倾盆大雨砸在身上都是疼的。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自主地颤抖,长时间的体能消耗已经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肌肉,Gin的眼睛就像鹰,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此刻摇摇欲坠的身体状态。

 

工藤新一的脸上已经彻底褪去了血色,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。

 

僵持了许久,久到力度也松懈了,他便趁此机会回身使出全部力气单手握住了那柄枪,四目相对那刻,工藤新一彻底怔住,他出神地看着Gin那张脸,锋利的轮廓上正不停淌着血水,分明是狼狈的模样,但他眼神犀利,像头受伤的孤狼。

 

他几乎全身都是血,胸前大片的血迹里是被子弹打中的伤口,臂膀上还有被刀划伤的口子,被雨水冲刷后血色都淡了。

 

工藤新一对着Gin怔怔出神,雨水冲刷在身上格外的冷,但他仿若未觉。

 

Gin就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。

 

“你快死了。”工藤新一垂下眼眸,他觉得隔着雨幕已经快看不清Gin的脸了。

 

男人突然俯身,轻轻地抚摸了一把他的颧骨,工藤新一刚想偏过脸避开,Gin的手却已经泄力重重垂了下去,枪也随之砸落在地。

 

Gin的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,工藤新一很快意识到他的手臂骨折了。

 

工藤新一心底生出微妙的情绪,他脑海中预想过千万次Gin穷途末路的场景,但当这天真的来临,而他亲眼目睹时工藤新一又开始怀疑,他想掉头就跑但被那目光刺得心跳如擂,宛如脚底生根,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。工藤新一扯了个笑,他敢打赌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。

 

他看着轻轻皱眉的Gin,然后故作轻松地说:“我能救你。”

 

梦里他终于说了这句话,选择救了这个男人。

 

可这终究是一场梦,他苦笑,就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,这个男人就反复出现在他梦里折磨他。

 

天亮了。

 

距离上个案子侦破不过三日,工藤新一又接到了白鸟警官的来电,请他去案发现场帮忙。此刻他正在书店抓了个窃书者。

 

事情结束,工藤新一走出书店,准备直接走路去案发现场,毕竟离这不过十分钟路程。他沿着绿荫街道一直走,路过一间装饰简单的画廊,无意间瞥到幅画,瞬间吸走了他全部的心神。

 

耳边突然响起急刹车的声音,一辆黑色保时捷招摇过市地停在他跟前,比起响亮的引擎、流畅锃亮的车身,让工藤新一更为在意的是车牌。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车牌号,工藤新一呼了口气,又忍不住内心自嘲工藤新一是个胆小鬼。很快车上下来一个高挑的短发女人,妆容精致,气质出众。或许是工藤新一此刻脸上的表情过于古怪而精彩,惹得短发女多看了他几眼。原先还冷脸的女人忽然向着他笑逐言开,工藤新一很快反应过来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,她在跟那人打招呼。

 

这本是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,工藤新一刚要离开,但他记起刚才那幅画就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

只一眼,他心里那棵曾经腐烂变质的树又开始摇摇欲坠地砸向他的精神壁垒。

 

Gin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,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墙上抽烟,脸上带着笑,整个人却冷如寒霜。

 

Gin身着正式的黑西服,却没打领带,衬衣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平直、清晰的锁骨线条。他的身姿仿佛经过精致剪裁,高挑匀称。

 

Gin灭了烟头就朝着女人的方向走,像是压根没看到工藤新一似的径直越过了他。

 

工藤新一当场脑子一热伸长手臂就把人给拦住了。

 

女人虽然诧异,但她察言观色注意到两人情形后还是先一步进了画室,体贴地给足了两人时间叙旧。

 

这边工藤新一拦完人就懊悔,赶紧收回手臂,他浑身都不自在,脑子里挣扎过无数的念头,最后还是紧紧抿着唇不作声。工藤新一天不怕地不怕,此时此刻却有些胆怯不敢直视Gin,他轻轻眨着眼有千言万语想讲,但这话头实在难开。

 

Gin察觉,然后弯腰凑近,很轻地嗤笑了一声。

 

然后他很快直起身退回去,看了眼不远处的车流,态度疏离而冷淡。

 

“我只是想跟你道歉。”工藤新一不想再错失机会,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Gin,“当年的事…我很抱歉…”

 

“够了。”Gin突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,“收起你虚伪的善意,名侦探。”Gin端详着工藤新一的脸,多年未见,他已生出沉稳的皮肉,眉眼依旧精致。Gin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搁在他尖瘦的下巴和锋利的锁骨上,然后移开。

 

Gin转身离开时的长发轻轻拂到了工藤新一的手臂,也拂起了他心底再也无法平静的涟漪,工藤新一料想到了他的态度,但他却只注意到了Gin的嘴角有瘀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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